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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梁致《血色浪漫》的读者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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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梁致《血色浪漫》的读者们

朋友们好!我是都梁。经朋友指点,我来到《血色浪漫》吧,看了不少网友的评论,获益匪浅,也想和网友们交流一下。说实话,我因时间有限,很少上网,真是愧对我的读者们,对此我感到抱歉。
还有一个原因,有朋友告诉我,这几天某家报纸又登出一些文章,题目是“刘烨演砸了《血色浪漫》?”还说“作者大骂电视剧组”。我找来报纸看了这篇文章,颇有些头疼。看来我得和读者、观众们交流一下,以正视听。
凭心而论,我很少与媒体打交道,不到万不得巳,绝不见记者,因为我深知媒体之威力,如果你想过平静日子,最好离媒体远点儿。事情的经过是这样,去年12月,我去昆仑饭店参加《亮剑》开机仪式的新闻发布会,当时我和刘源先生在贵宾室聊天,这时几个记者要求采访,问了一些关于电视剧《血色浪漫》的问题,刘源先生出言比较谨慎,只表示他更喜欢这本书。我表示:电视剧本是我写的,拍摄之前又被人做了局部修改,改写者大概认为我才气不够,又不大懂男女感情,原剧本雄性荷尔蒙过剩,阴柔之气不足,因此需要阴阳调合,所以改写者改得从容不迫,不容商量,加入了不少哼哼唧唧的男女恋情,钟跃民谁都爱,又谁都不敢娶,只盼着别人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个都收走,他和张海洋都表现出同样高尚的爱情观,甚至为劝对方娶周晓白不惜在军营的操场上大打出手,气喘吁吁,鼻青脸肿之余还在互劝对方娶了周晓白,其高尚的爱情观令我肃然起敬。看来我也需要教化。我能做的,是以后卖剧本时要把合同条款斟酌好,不再让别人由着性子去改。
我表示:乱改剧本的坏处还在于造成时空和情节上的混乱,比如原剧本中钟跃民的商业对手是个日本商人,此人从小在北京长大,也当过玩主,和钟跃民本来就认识,若干年后他们重逢了,彼此都改变了很多,这才有了在商业活动中彼此算计的情节。剧本被改过之后,日本人莫名其妙地变成美国人,以前也从不认识,但这个老美一见钟跃民就表现出不可理喻的无礼,这不太正常,因为你没有铺垫,至于为什么要改变这家伙的国籍,我至今没闹明白,仅仅是为表明改写者没闲着,也做了一些工作,没白拿稿费?我不得而知。反正下面的问题又来了,原剧本中钟跃民和这老外进行了一场空手道比赛,我还通过老外之口介绍了一些空手道比赛的规则,结果剧本又被改了,空手道莫名其妙地被改成跆拳道,(可能还是因为稿费的问题,不然就难以解释)好,跆拳道就跆拳道吧,你倒是把跆拳道的规则介绍一下嘛,不幸的是改写者知识储备不足,说不上跆拳道的规则,于是又把空手道的规则安上去,这下就成了张冠李戴,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,知道的人就会说都梁是个无知的编剧,反正这些错误得我兜着。这仅仅是个例子,诸如此类的毛病在这部剧中还不少。
我要指出的是,我并没有用尖刻的语言指责某位演员,媒体上说我指责某位演员演知青缺乏阳刚之气,“象个街痞”,这曲解了我的意思。首先,知青是一个很大的群体,即使是男知青也不一定要有阳刚之气,但军人就又当别论了,特别是一个经过十几年军旅生涯磨练的特种部队军官,当然要有阳刚之气。这位演员我见过,是个有些腼腆的大男孩儿,也很懂礼貌,还没有学会摆大明星的架子,他也许是个好演员,尤其是他那忧郁的眼神令人难忘。应该说,我对他印象还不错。但坦率地说,他饰演钟跃民并不合适,当然,这不是他的过错,再优秀的演员也不能所有角色通吃。投资方毕竟是在进行商业运作,剧情之外的因素也不得不考虑,我能谅解。我的要求并不高,也没指望现在的年青演员能准确表现出当年人物的神态气质,问题是,钟跃民是个充满阳刚之气的血性男儿,是个经过长期军旅生涯历练的军官,他的站姿坐相,言谈举止要符合军人的气质,这是最起码的,总不能军帽下露出长发,浑身松垮地站在队列里,还硬说他象个军官,这就有些过份了,不信你让军人们看看。
我的朋友是这部剧的军事顾问,近些日子颇有些灰头土脸,在军界挨骂挨大了,军人们都说你这军事顾问是怎么当的?怎么到处穿帮呀?吴满囤教宁伟练刺杀连枪都拿反了,这种教官也该转业了。钟、张二人佩戴着一九八八年以后的军衔谈论一九八五年的百万大裁军……其实这种时空混乱的情节是完全可以避免的,你该找了解军队的人问一下嘛,中国有二三百万现役军人,退伍转业军人的数字更是达到数千万,这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少数群体,如此之众的人群看出你穿帮,这就说不过去了。我这位老兄悔得捶胸顿足,后悔把名字写在片头上。我知道他很无辜,因为我和他都不在拍摄现场,也没人征求过我们的意见,当然我们也没闲着,所有有关军事的资源都是我们帮着联络,(还是没有任何报酬的)等我们看到这部剧时,已经晚了。我对他说,得嘞,你认倒霉吧,这志愿者当的,卖了力气还得挨人家数落。
作者: 都梁111  2005-7-21 02:20   回复此发言   

2都梁致《血色浪漫》的读者们
我承认,为了拍这部剧,导演和演员们都很辛苦,也尽了最大努力,对此我向他们表示敬意。我尊重他们,和他们没有个人恩怨,在此只是就事论事,我们的影视艺术水平上不去,恐怕是有原因的,一部电视剧的产生是需要很多人的共同努力,彼此尊重是起码的,不同意见也可以商量,但不能蛮横地,不容商量地改变别人作品,这样是对别人的不尊重,也不利于拍出好作品。
我不会用尖刻的语言去搞人身攻击,我懂规则,但我不能容忍的是虚伪的相互吹捧,这是我立身的原则。当我看到报纸时,才发现我的语言有些走样,譬如“街痞”,“饰知青不阳刚”等,我一笑置之,不想再做解释。后来我又接到某影视公司负责人的电话,他和我商量,能否到此为止?我答应了他,所以后来我看到某导演在媒体上多次指责我“恶炒”时,我都没做回应,事情已经过去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何必耿耿于怀?但中国的报刊实在太多了,报人们已经习惯于转载别家报纸的文章,因为这样比较省事,所以才发生了此类话题被反复刊登之事,而且是此起彼伏,愈演愈烈。说来好笑,我只和记者们见过一次,而且只是北京的媒体,结果外地报利的记者也声称采访过我,这很让我奇怪。我认为,这个话题可以就此打住了,省些版面好不好?说实话,我不大喜欢“大骂……”我有什么权利大骂别人?正常的文艺批评怎么成了“大骂”?我想,要是不站出来说两句,这类炒作还要继续下去,这是我写这篇文章的初衷。
我和某位导演之间没有个人恩怨,我认为自己对某部文艺作品提出正常的文艺批评是我的权利,况且我是这部电视剧的编剧,我当然有权表示我的看法,这不算过份吧?这个导演是这样在媒体上回应我的批评:“他(指都梁)看到我们这部剧火了,于是起来恶炒……”“他不过是个业余作者,根本不懂影视……影视需要的是故事,而不是思想……”
导演先生说得没错,我的确是个业余作者,但问题不在这,我想,如果我们的专业作家、专业编剧都能不断创作出好作品,我这个业余作者自然不敢来“圈子”里混,因为我会混不上饭吃。反之,就不能怨我来分一杯羹。同时我也感到纳闷,“我们这部剧火了”,我们是指谁?导演先生显然把我给开除了,好象这部剧和我没有关系,这是别人的作品,或是他自己凭空创作出来的。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会面的情景,他告诉我,他看本子的时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,这本子就这样拍都可以了,修改是为了让它更好。得,当年的话语言犹在耳,这会儿却没我什么事儿了。
还有个问题,谁规定的“影视需要的是故事,而不是思想”?世界上有这么多有思想性的影视片,凭什么我们中国人就不需要“思想”?难道我们的观众都是幼儿园的小朋友?我们有什么理由低估中国观众的欣赏水平?我看,我们不是不需要有思想性的影视片,而是我们这些编剧、主创人员的创作能力值得怀疑。
我认为,我们的文艺工作者应该有一种良好的心态,不管自己的名气有多大,外界把你捧得有多高,你都该牢牢地记住:你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小人物,你的艺术成就并不是完美无暇的,你要经得起批评,不能一触即跳。当然,这其中也包括我,我将时刻这样告诫自己。
我听说我的批评触怒了一些观众,认为我“不厚道”,“小家子气”,这就使我为难了,要是我以后改改自己的性格,见人就拼命吹捧,甚至把某些导演和演员肉麻地捧为“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天才”,这是否能称为“厚道”或是“大度”?我想,如果我改变了自己,恐怕就再也写不出李云龙、钟跃民这样的人物了,我可以少说话,但我无法改变自己的性格和观点,对此我深感抱歉。
举两个例子吧,有一次我去片场,发现导演和演员们在说吴满囤时,都把“囤”字念成“屯”,这是明显的念白字,当时录音师在做同期录音,也就是说,现在如果不纠正,将来有可能会在电视上出现,这会闹笑话的。我当然要指出来,但导演脸色很难看地回答:囤和屯不就差个口吗?我说,囤是农民用席子围成的圈,放粮食用的,农民很希望粮食多多的,所以总给孩子起名叫“满囤”或“满仓”,但是叫“满屯”的似乎很少。这件事闹得不大愉快,后来剧组中一个工作人员告诉我:你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和他说,这会使他很难堪。我回答:噢,这可有点儿难度,因为我脑子不大够使,就这么屁大的事,我还得等他拍完戏再找个清静茶馆和他谈一个白字的问题,这还不累死我?
作者: 都梁111  2005-7-21 02:20   回复此发言   

3都梁致《血色浪漫》的读者们
还有一次,拍摄军营中部队紧急集合,战士们背着背包、挎包、水壶、手榴弹袋、拎着半自动步枪冲出营房,我发现他们身上没系子弹袋,当过兵的人都知道,带枪就必须带子弹袋,这是条令规定。我问管道具的人,是没预备子弹袋吗?回答:有,旁边那个屋子里有上百条,可导演不让用。我只好去问导演:为什么不系子弹袋?答曰:不好看。我说:那水壶、背包、挎包、手榴弹袋难道就好看?为什么惟独子弹袋不好看?如果为了好看,不如叫战士们空着身子去集合,那不是更好吗?此事又闹得不痛快,当然最后副导演还是听从了我的意见。举这两个例子没别的意思,我只是希望我们的主创人员都能认真一些,多关注一些细节,少一些穿帮,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,只要你认真、敬业一点,要尊重观众们的感受,这是最起码的。
顺便提一句,《血色浪漫》电视剧中音乐还是不错的,这位导演在音乐方面还是有长处的,若是在配乐过程中有切磋和商量的余地,恐怕会更精致一些。
至于某报文章中提到一位学者,最近撰文《血色,正淹没于浪漫》,对电视剧《血色浪漫》进行了强烈批评,认为电视剧扭曲和美化了“文革”这段历史,是以“对‘文革’充分浪漫化、平淡化、简单化与规约化的艺术手法,从根本上将‘文革’的本质给颠覆了,把‘文革’这一民族的巨大灾难轻轻地消解掉了”。
他还提到:“当观众看到剧中那些高干子弟在“文革”中的种种“逍遥”举止与“浪漫”情事时,也许会被那种殉情浪漫的审美所打动,但就在艺术家营造的这种略带刺激的甜蜜浪漫氛围中,“文革”那个巨大灾难的背景被有意无意地规避与抛弃了,“文革”的本质给彻底偷换和美化了,连一个最基本的价值批判立场也没有。其实,当时那些高干子弟根本不可能做“逍遥派”,那正是他们政治奋斗的关键时刻,哪有什么心思去“泡妞”啊!电视剧以情窦初开的风花雪月,取代残酷斗争的惊心动魄,从而远离对历史的反思与忏悔。”
我声明:都梁同意他的大部分观点,但他实在是抬举我了,似乎把我当成了党中央。我乃草民一个,靠写故事挣钱谋生,干什么事都要遵守规则,学者先生恐怕也未必不了解规则,干吗要为难我呢?另外,《血色浪漫》并不是只写了一些高干子弟,还有农民子弟、城市贫民子弟、知识分子的子弟等整整一代人,也表现了他们从过去到现在的生存状态,他们的痛苦及无奈。对这个问题,我愿意和这位学者坐下来共同探讨。至于“当时那些高干子弟根本不可能做“逍遥派”,那正是他们政治奋斗的关键时刻,哪有什么心思去“泡妞”啊!”这个结论,我不敢苟同,我经历过这种生活,同样经历过这种生活的人有成千上万,他们现在都活着,很多人已成社会栋梁,你无论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他们,只要你留心一下就行。如果这位学者没有经历我们所经历过的生活,这只代表他个人的视野,但没有理由得出这样的结论。
第一次和读者们交流,说了不少,只是我个人的想法,同时也做好了挨板砖的心理准备,我只想说,我衷心地感谢我的读者们,其中也包括那些称我为“不厚道”的朋友,你们的存在,是使我继续写作下去的动力,我会尽力的,因为我尊重你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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